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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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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她離懸崖越來越近,無情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。本想喊她回來,又怕驚了她反而失足跌落下去,情急之下,他輕言細語地喚道:“阿秋,你過來。”

鐘秋正在失神,猛地聽到有人喊她名字,懵裏懵懂地轉過頭看著無情:“你剛才說什麽?”

以為她沒聽清自己的話,無情朝她伸出了手:“過來。”等她走到了跟前,無情這才松了口氣,隨即又有些惱火:“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?”

“嗯,”回頭瞅了眼自己剛才站的地方,鐘秋毫不掩飾地說:“剛才真的很想跳下去。”

無情不說話,冷著臉默默地瞪她。

“只是想想來著,我膽子小,不敢真跳。”

“跳不跳是你的事,跟我沒關系。”

不過眨眼的功夫,他又恢覆了平日的清冷。沒等鐘秋的嘴角癟下來,無情把輪椅轉個方向就走。

“你剛才叫我的名字了,”沖著他的背影喊了聲,鐘秋跟著攆上去:“要是我沒記錯,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。”

無情突然停了下來,跟在後面的鐘秋沒能剎住車,直端端地撞在他輪椅上。回身就看到她痛得皺眉頭,也不曉得她撞到了哪裏,無情微蹙眉頭,不自在地抽了下嘴角:“以前也有叫過。”

“哪有?”鐘秋嫌棄地瞪了他兩眼,揉著肚子上被撞痛的軟肉,皺了下鼻子:“以前你總是喊我‘餵’、‘你’,更多時候連這兩個字都給省了。”

回想一下,事情好像是她說的那樣,無情對自己的失禮有些不好意思。可是,看到她昂著下巴,嘟著臉用鼻孔看自己,心裏頓覺不爽,抱歉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。當即冷哼了聲就往回走,頭也不回地問她:“你是繼續留在這裏,還是隨我去其它地方找線索?”

這算什麽態度!雖然對他不滿,可是鐘秋還是“噠噠噠”地攆了上去,推著他朝發現屍體的溪邊走去。

“你看你看,這裏有好多血。”路過靠近小溪邊的一片樹林時,眼尖的鐘秋一下子就看到了地上、樹上的血跡。“不曉得是誰的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鐘秋立刻意識到,這些血都是賀鷹的,也就是說,他是在這裏和兇手交手然後被殺,再被移屍到了溪邊。而兇手這麽做的目的,就是要掩飾賀鷹死亡的時間。因為,水流會帶走血跡,讓他們無法正確判斷賀鷹真正死亡的時間。

等把自己的想法說完,無情微微勾起嘴角:“連這點都能讓你想到,你也不是我想的那麽笨。”

鐘秋微瞇起眼睛:“你的嘴巴倒是比我想的還要毒。”

見她一副氣鼓鼓的樣子,無情不由輕笑出聲,更是惹得她恨不得用眼神瞪死他。

“走吧,我們再去溪邊看看。”

說著,無情挑眉瞅著她,鐘秋繃著臉眼睛瞅天走過去。他們剛走到小溪邊,就看見鐵手朝這邊走來。

“無情公子,鐘姑娘。”

鐵手笑盈盈地抱拳招呼他們,鐘秋看到他當即咧嘴一笑:“捕快小哥,好巧啊。”

對她的稱呼毫不介意,鐵手臉上依舊掛著滿滿地笑意。

無情悻悻地瞥了他們一眼,轉動輪椅就想離開,不料,輪子卻陷進沙子裏卡住了。鐘秋想把他推出來,奈何自己的力氣小了些,試了好幾次都不行。

“我來幫你。”

鐵手見狀上前想要幫忙,可惜無情不領他的情,也不給他插手的機會。揮手示意鐘秋退開,自己控制輪椅,很快就從沙坑裏出來了。接著,他又回頭看了鐵手一眼,似乎還有些挑釁的意味在裏面。

這孩子又使小性子了。

兄弟,以後你們是要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共事的,現在給人臉色看,關系鬧僵真的沒事?深知他脾性的鐘秋無奈地望了望天,暗自為他今後的人際關系瞎操心,轉而又朝鐵手尷尬地笑笑。

雖然相處不到兩日,可鐵手還是很佩服這位孤傲的公子的。笑著對鐘秋點點頭,表示自己不在意,就見她好似放心地松了口氣。

“查案是捕快的職責,無情公子和鐘姑娘勿需操心。”

本來是想說自己會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,還諸葛先生一個清白,可是,顯然無情對他話裏的意思做了另一番理解。

“你是不是覺得我坐輪椅就辦不了事?”

語氣冰冷中帶著還絲不馴,鐘秋和鐵手臉上的笑意均是一滯。

“我想,鐵捕快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鐘秋開口想要打圓場,下一秒就被無情的話給堵得嗆了聲:“你跟他很熟嗎?你這麽了解他的想法?”

怕他們言語不和吵起來,鐵手忙表明自己的並無此意,希望他們不要傷了彼此的和氣。

兩人瞪視良久,最後還是無情先移開目光,對鐵手道:“其實四肢健全也不見得比人強。”

還沒順過去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,鐘秋乜斜他一眼,咬著後槽牙扭過頭去不說話。我是沒有你聰明,沒有你能幹,可是,你用得著說這些話傷人自尊麽?

從認識開始,鐘秋就時常領教無情的毒舌,時間一久也漸漸習慣了。可是,當著外人的面和她爭鋒相對,今天還是頭一次。越想越生氣,不管他們在說什麽,也沒跟人打招呼,鐘秋自顧自地走了。你這麽牛叉,自己找線索破案去,姐心情不好,不奉陪了。

正在挖苦鐵手是不喜歡動腦,又喜歡推卸責任的人時,無情就看到鐘秋氣鼓鼓地走了,頭也不回,還越走越遠。

這丫頭在鬧什麽別扭?無情眉峰微擰,提醒鐵手留意周圍有沒有血跡,便匆匆攆了上去。等他追上鐘秋的時候,她正洩憤似的往溪水裏不停地扔石頭。

“那些石頭又沒惹你,你拿它們撒氣做什麽?”

手上的動作頓了頓,抑制住想回頭瞪他的舉動,鐘秋兇巴巴地說了句:“要你管。”接著,又是石頭落水發出的“咕咚”聲。

無情靠在椅背上,幽幽嘆了口氣:“現在世叔還被關在牢裏,我們要快些找出真兇,幫他洗脫冤情才是。你還在這裏鬧小姐脾氣,真是不懂事。”

“我不懂事?”無情的埋怨立刻點燃了鐘秋心裏的怒氣,幾步走過去,雙手撐在扶手上,平視他的眼睛道:“我到處找線索為的什麽?還不是想早些找出兇手,讓他們能把世叔發出來嗎?你啊,自己心裏不爽,就當著外人的面說我。我也要面子的!自己跟個鬧別扭的小孩兒似的,還說我發脾氣不懂事……我懶得理你!”

沖著他吼完之後,鐘秋撒手就要走,被無情一把抓住了手腕。

“幹嘛?放手啊!”想要甩開他的手,始終沒能掙脫。鐘秋有些惱了,伸手去掰他的手指:“你幹什麽?讓我走……”

“對不起。”

短短的三個字,立馬讓瀕臨發飆的鐘秋安靜下來。

瞪著他好一會兒,鐘秋才嘟囔著問道:“剛才你說什麽?”

很難跟人服軟的無情皺起眉頭瞅她,見她鼓起一張包子臉,微微挑眉:說不說?不說姐可走了啊!

看在你是女子的份上,我不跟你計較。無情再次開口:“對不起。”不過,這次的態度顯然沒有剛才誠懇。

“不想說就別說,又沒有人逼你。”得理不饒人的鐘秋把目光轉到一邊,梗著脖子道:“這算什麽道歉?一點誠意都沒有。”

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,古人誠不欺我!

無奈地深吸一口氣,無情第三次道歉:“對不起。”

得瑟地瞟了瞟他,鐘秋拽兮兮道:“這還差不多,算了,這次我就原諒你了。”

無情沒好氣地瞪她:要我對你的大量感恩戴德嗎?

隨便你啰。鐘秋表示自己毫無壓力。

“無情公子、鐘姑娘……”

鐵手的聲音突然闖了進來,無情忙松開還拉著她的手,緩緩地轉身去看他。

根本沒察覺到自己無意打擾到了別人,鐵手還興致勃勃地跟他們探討案情。就在這時,遠遠傳來的爭吵聲吸引了他們的註意。

陳大中和雷波互相指責對方才是殺死賀鷹的兇手,而從他們的對話中不難聽出,二人好像都受到了賀鷹的威脅和勒索。雷波不願意多說,氣沖沖地走了,陳大中緊跟著追了上去。

無意聽到談話的三個人面面相覷,接著又看到凈一大師雙手合十,嘴裏頌著佛號走到發現賀鷹屍體的地方,似乎是在超度亡魂。

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,他們突然覺得這件案子,好像比想象中要覆雜得多。

等他們再次回到拜劍山莊的時候,路過陳大中房門外時,就見崔大師在一個擺滿供品的供案前面,手裏拿了個鑲了根細木棍的簸箕,不停地在一個裝著沙土的竹筐裏比劃,嘴裏還哼哼唧唧直念叨什麽老爺、什麽寶劍的。

鐘秋看不懂,只覺得好像是某種儀式。不解地看向無情,卻見他一臉的不屑,將輪椅停在崔大師身邊,突然哈哈大笑起來。

“笑不得、笑不得……”崔大師正經八百地呵斥著發笑之人,在看清此人是無情之後,臉色不禁一變,又擺起大師的姿態道:“不懂扶乩之人切勿亂說,以免得罪神明。”

無情冷冷一笑,開始發難:“扶乩者始於南北朝,扶乩有三法,你又知不知道?”

崔大師胸有成竹朗聲道:“我當然知道。就是問得到、問不到,和問到了不知道什麽意思。”

雖然鐘秋對此一無所知,可他這回答未免也太坑爹了些。加上無情臉上譏諷的表情,更加讓她確定此人就是個江湖騙子。當即開口道:“胡說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公子傲嬌又毒舌,要撲倒還是有難度的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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